莫斯科公国,是基辅罗斯被蒙古人犹如铁锤击打石头而四散迸发出的一粒火花。
十二至十三世纪东北罗斯最大的公国,是弗拉基米尔公国,又叫弗拉基米尔—苏兹达尔公国,初属基辅罗斯,后取得独立。弗拉基米尔大公国尤里·多尔戈鲁基大公(绰号长手)在位时(1125-1157),建莫斯科城(1147年)。莫斯科的发展规模起初极其有限,它只是弗拉基米尔公国的一个不太重要的货物集散地,也没有自己的王公。蒙古人的征服改变了这种情况,随着一些古老的城市因蒙古人的蹂躏而衰落下去,莫斯科逐渐引起了一些王公的注意。1263年,诺夫哥罗德王公兼弗拉基米尔大公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将莫斯科作为自己最小的儿子丹尼尔·亚历山德罗维奇的领地。1283年末割据独立。十四世纪初,力量日强,陆续合并周围公国。
自残破的基辅罗斯1240年被西征的蒙古大军灭掉后,全罗斯各诸侯国笼罩在蒙古国的统治阴影下的,但这恰恰给了莫斯科发展壮大的机会。
1243年,蒙古人建立金帐汗国,控治了包括莫斯科在内的东欧地区,然后下令清查户口和土地,作为直接征税和派役的依据,还任命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和万户长,建立了“八思哈”制度,形成了统治俄罗斯人的严密组织方式。但是,俄罗斯人的反抗此起彼伏,这让金帐大汗非常挠头,不得不把直接征税改为间接征税,把征税事务委托俄罗斯王公代管。金帐汗国还设立了一个“全罗斯大公”的职位,作为全俄罗斯的代理人。
莫斯科大公对金帐汗国的蒙古统治者巧妙应付,争取东正教会的支持,削弱其他王公的力量。在莫斯科公国的第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领导伊凡·卡利达(1325~1340)的运筹帷幄下,经金帐汗国册封取得了弗拉基米尔及全罗斯大公称号,这也是莫斯科公国的领导人确定了弗拉基米尔及全罗斯大公的称号的标志(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称号,它的获取代表在众多诸侯国中莫斯科公国俨然成为了带头人的身份),同时莫斯科公国并被委以代征全罗斯贡赋之权,伊凡·卡利达被为“伊凡一世”。至此,莫斯科已经取得了蒙古人的信任,莫斯科公国的扩张兼并道路一路畅通,伊凡一世击败劲敌特维尔大公国,开始领导罗斯各个诸侯。
14世纪中期开始,莫斯科公国脱颖而出,一家独大。这也引起金帐汗国的警觉。于是,蒙古人想方设法遏制莫斯科力量的增长,但是始终没有奏效。14世纪下半期,莫斯科基本上统一了东北罗斯,统一已经是大势所趋。而金帐汗国却政局动荡,内外交困,日趋衰落。
至此,一个由分裂衰弱走向统一强大,另一个则由统一强大走向分裂衰弱,双方已经完成了角色互换。
莫斯科分别于1372年和1375年击败强敌立陶宛和特维尔。这时蒙古人为了维持自己的宗主地位,除了亲自出兵没有其他选择,但今非昔比,且不说许多属地已经脱离了蒙古人的控制,金帐汗国高层也不断发生政变。在1360~1380年20年内,金帐汗换了十几个,反观俄罗斯却是上下一心地决定进行脱离蒙古统治的斗争。
第一次交锋:沃查河战役(1378年)
蒙古军队想要通过直接武力的方式再次占领莫斯科,以别吉乞为统帅领军进攻莫斯科,莫斯科大公应战,双方军队在沃查河相遇,蒙古骑兵见到敌人便大喊大叫得冲了上去,可能是之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缘故,轻视了敌人,在双方开战后,季米特里大公稳扎稳打得应对,在浓密的大雾中给了蒙古骑兵一次重创,钦察汗国的别基其将军在此次战役中被打死。
这一战让俄罗斯人看到了蒙古人并非是战无不胜的,蒙古兵也是刀劈剑砍可以被杀掉的,该战役极大得振奋了俄罗斯人的反抗蒙古统治的战斗精神。对于钦察汗国来说是则是自蒙古人西征以来第一次被俄罗斯人打败。
第二次决战:库里科沃平原战役(1380年)
“顿河英雄”的诞生
在沃查河战役中失败的马麦汗不甘心失败,于是积极扩军备战,在1380年终于集结六万军队并联合立陶宛大举进攻莫斯科。莫斯科大公在得知蒙古军队没有立陶宛援兵的到来不敢贸然进攻的情报后,不敢耽误便以闪电般的速度渡过顿河在库里科沃平原与蒙古军队展开决战。
叙事史诗《顿河左岸故事》中唱到:“马在莫斯科嘶叫,荣誉响彻了整个俄罗斯国土。喇叭在科洛姆纳吹响,板鼓在谢尔普霍夫敲起,旗帜竖立在大顿河的河岸上。大诺夫哥罗德的永恒的钟敲响了。”
全莫斯科的武装力量都被动员了起来,连斧子、猎熊矛、长木棒和短锤都被拿到前线去进行战斗。由于马麦汗情报战失败,匆匆应战,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虽然莫斯科军队人数不占优,质量也没有绝对优势,但莫斯科大公战术得当,军队骁勇善战,选择战斗的地方也避免了蒙古军队的看家本领——骑射,最终马麦汗战败单骑逃亡。
莫斯科大公底米特里也因此被誉为“顿河英雄”的光荣称号。 库里科沃平原战役是莫斯科摆脱蒙古统治的最关键,也是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战。同时也向东欧各民族展示了莫斯科的力量,进一步提高了莫斯科在公国中的中心地位。对于金帐汗国来说,此次战役使其受到了致命打击,加速了金帐汗国的崩溃灭亡。
可惜的是,仅仅两年后,钦察汗国的脱脱迷失汗反扑吃掉了莫斯科,恢复了钦察汗国在莫斯科的统治。 可好景不长,在十年后钦察汗国与帖木尔爆发战争,俄罗斯人果断站在帖木尔这边联手打败了脱脱迷失汗。
莫斯科第三次最终胜利蒙古人:
钦察汗国下一任统治者阿合马汗做了最后尝试恢复蒙古对俄罗斯的统治,在1480年率军入侵,阿合马汗意图联合波兰,立陶宛但没有得到响应,加上是远征而后勤难以支持不得不退兵,伊凡三世因此胜利。
蒙古大军在归途中军心不稳慢慢瓦解,阿合马汗也被诺盖人击杀。钦察汗国的大汗真是命运多舛啊……在这之后,蒙古人对俄罗斯人两百年的统治宣告结束。
莫斯科也就此最终摆脱了蒙古统治。为俄罗斯以后的独立发展奠定了基础。后来到16世纪时,莫斯科建立起来了中央集权制度并宣告统一,成立俄罗斯国,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正式加冕为沙皇。
莫斯科之所以能带领俄罗斯走向强大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的国家,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罗斯东正教会作为一个统一组织,即使在封建分裂时期都一直是罗斯共同体思想的体现者,因而也是俄罗斯国家统一的坚决拥护者。从1328年起罗斯主教常驻莫斯科,并且成为传统。这样,罗斯东正教会就成为以莫斯科为中心的俄罗斯专制与中央集权制国家的心理和精神支柱。其次,也是最主要的,是金帐汗国对罗斯长期实行野蛮统治的反作用。为摆脱金帐汗国的统治,俄罗斯需要集中全部经济力量和军事力量,俄罗斯民族要形成高度的向心力、凝聚力。
另一方面,在与蒙古人进行斗争的过程中,俄罗斯人的领导者莫斯科大公也接受了东方蒙古人在政治制度、军事行政组织、人民普遍纳税服役、尤其是关于王权无限的教诲,从而才拥有了建立专制国家的种种手段和武器,到伊凡四世时期,中央集权体制的建设开始起步,俄罗斯国家开始走向了中央集权。
莫斯科公国这粒基辅罗斯被蒙古人犹如铁锤击打石头而四散迸发出的火花,最终燎原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