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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上面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很平常的事,但社会上一般不明白佛法的人,往往拿些很平常很轻薄的话来诘问出家人,这似乎是已成了社会的一种普通现象。不过出家人来说,如果自己没有一点应辩的法子,往往就被人所说倒。我和那位信外道的房东先生,辩驳了半天,又把我和那位旧同学所说的话给他讲了半天,意思是让他明白出家人并不是奇奇怪怪,所作所为都是平易近人,与人有益。出家人对社会的工作就是用善恶因果的事来教化人心,维系人心。人事的变化,可以用武器来戕贼,来征服;人心的险恶!人心的变化!不是用武器能征服的,这必须用善良的教化,使每个人的心里,存储着一种正直良善的潜伏力,无论社会如何的险诈,这种潜伏在八识田中的正直良善的力量,总能维系着人心的变化,不至于铤而走险,所以和尚就是社会化导的中枢,也是世界的一个大轴。
总计我在井陉县讲经,自三月初一,至月底,整整讲了一月。说起这段因缘来,我还得感谢耶酥教徒,他成了我讲经的增上缘。因为我和他辩驳,又和范成和尚说这辩驳的事,才和范成和尚认识。因为和范成和尚认识,他很了解我,很关念我,才介绍我到井陉县去讲经。
这是我出家后第一次讲经。
第十二章 营口楞严寺创修经过
(一)因缘
佛法真是不可思议的很!有诸多事情,都是极平常的事,教人不可测量。尤其佛教在俗谛法上,讲究“因缘”和“感应,”在因缘未合的时候,都是很平淡很普通的事,到因缘和合成熟之后,就觉得它是不可思议,就是当局的人,也对它莫名其妙。
“感应”这回事,也同样让人不可推想。有显感冥应的;有冥感显应的;有显感显应的;也有冥感冥应的:这里边也有很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例如世间人有很多做好事而得不到好结果的,也有作坏事反而得到顺利的,这在“罪”“福”“损”“益”方面,是各有各的增长,各有各的距离。有些人专门做善事,当时就立竿见影有效果,这是显感显应,人人都晓得的事。也有做坏事当时还有好反应的,也有做善事,得不到好成效反而有些小的不幸事件,或者自始至终,都是坎坷叵测,拂意违心,这个也不能就认为是没感应,而是在冥冥中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或者把福临祸至的期限提前与延后;或缩短与延长。在定业之中,善业受善报,有一个段落,恶业受恶报,也有一个段落,先受善报,后受恶报;或先受恶报后受善报,这要以各人的定业与感应而定。所以总括的说一句,十法界的因因果果,都没有出乎“业,”不过有善恶之分罢了。善业可以超脱,恶业可以堕落,善业大的,可以为人,可以升天,可以成声闻缘觉,菩萨,佛。恶业大的可以转修罗,下地狱,堕恶鬼,转畜生,都离不开这个“业。”所以“人生是业力的俘虏,一切受着业的支配!”
这句话意味深长得很!在十法界里面,无论是四圣六凡,没有一个不受业力支配的。不过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善有恶,有染有净。例如同样的四谛,六度,十二因缘;同一样的五阴,六入,十二处,十八界;同一样的常乐我净。然而在位次上却是支配着各种不同的根性,这就是因为业感不同,而得的报应亦不同。在“十如是”称为“如是力,”因为各自的相性体不同,而发出的力、作、因、缘、果、报、亦不同。乃至本末究竟亦不同。拿佛来说: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福慧两足,万德庄严,这也是因为有三阿僧祗劫的善业所庄严,观察十方世界,因缘成熟的时候,还要示现色身,受生作佛,这无一而非因缘,无一而非感应。我为什么说这些话呢,就因为人生到处是感应,到处是因缘。无论富贵贫贱,苦乐悲欢,贤愚不肖,得失荣辱,都是以各种不同的感应,而随顺各种不同的因缘。
拿我个人来说,四十三岁出家,在出家以前的四十几年里,也是劳劳碌碌,世事浮沉。虽然没享很大的福,也没受很大的罪。每到“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往往也许就“柳暗花明又一村。”多少年来,都是在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境遇里生活着。回头想一想,过去的刺激,和过去的挫折,都成了现在的阅历和经验。
出家以后,还是以个人夙现的感应,而任运各种不同的因缘。我一生的遭遇,和一生的因缘,在事前我个人也不敢预想,只有以“直心是道场”任运而去。凡事不可强求,等因缘成熟之后,自己也不知其中的所以然。
拿修庙的事情来说,这都是因缘,并不是我有这么大的力量。我四十三岁才出家,出家之后,到南方学几年教,回到北方来,自己也不过是个穷和尚,那还有力量修庙。可是现在想一想,无论好也罢,坏也罢,总算建立了七八处道场,能够让大家聚在一块,住持佛法,办道修行,这都是因缘和感应。我常说,这些因缘和感应,并不是我个人的,而是大家的。无论在任何地方建立道场,这都是大家多生多劫的感应道交,因缘成熟。我不过在这种成熟的因缘里,作一个引酵,当一个推动者。因为因缘未凑合的时候,在某一个过程中,要往一块收摄,在收摄的时期,必需有一个名义,几十年来,我就是担任着这种虚名义;来往一块撮合,实际上福报还是大家的。在任何一个地方建立道场,建立丛林,那是佛法与那一方的人有缘,也是那一方的人与佛法有缘。不然,我一个穷和尚,两袖清风,不要说没钱盖庙,就是有钱的话,也盖不成功。
所以凡事不可强求,强求就要出毛病,几十年来,无论盖庙或办学,都是“因缘时节”成熟去找我,我绝没分外去强求。因缘找人,事情就好办,人找因缘,事情就不好办,这是过去我在修庙办学中所得的经验。
最初发起修庙,是在营口。其次是哈尔滨,极乐寺;长春般若寺;沈阳般若寺;绥化法华寺;青岛湛山寺;天津复兴大悲院,这是几处比较规模大的。其他在东北还有十几处小庙子,直接或间接都有些关系。自出家后从南方回来,就为这些事忙碌,一直到现在,还没忙完。这也是因缘赶的,事情临到头上,没办法,只好出来给大众作公仆,竭诚为大众服务。不过论功德还是当时发心的各位居士和后来诸位法师的,我没有什么功德可言,只是应一个修庙的虚名而已。
先说在营口修楞严寺的起因:是在一九二一年我从井陉县讲完经回北京之后,预备去奉天,应万寿寺办僧学。因为那时时局转变,新人当政,各地方正闹毁庙兴学,弄得出家人日不聊生。有知识;有联络的人,对少部分庙产还能守得住,如果是一般无知无识的出家人,自己行为再不正经,使外人有所借口,那就更无法挽救了。奉天万寿寺,在关外很有名,产业也有,赶到拆庙兴学之际,如果自己对公益事业上,没有一点名义,没有一点表示,想保住自己的庙产,这在理论上是说不过去。于是万寿寺就借这种机会,预备办僧学。这样一方面对外说话有藉口,一方面对佛教本身上说,还能培养弘法人材。
最初办学要招生,学校里要请一位主讲法师,万寿寺,就早把这事委托禅定和尚,禅定和尚说:
“这里办学和上学的,都是北方人,如果请一位南方法师言语不通,两下都不合适,可请北方人,倓虚法师任主讲吧!”
于是招了廿名学生,(第一期有澍培法师)请了万寿寺方丈和尚的一位戒兄弟当监学,省缘和尚任校长,就这样将将就就的我在那里连当了三年法师。为什么说修庙,倒先说办学呢,原因是为办学,方引起了修庙。
事情还要从因缘感应说起。是因为我在北京应万寿寺之邀,去奉天办僧学,中间经过营口,遇到以前在宣讲堂的几位朋友,有王志一,陆炳南,于春圃,陶海澜,毕云桥,魏恩波,戴子常等几位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