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透人间世事禅,
半如云影半如烟;
有朝得遇东风变,
直向山头驾铁船!(大光按:印老和尚,有木刻本语录行世。)”
“说完这四句偈子,给周围看他的人合了合掌,告好了假,跏趺坐着,就圆寂了。”
“你师父的志愿,也是想到各处去讲经,宏扬佛法;不过总是机缘未成熟,讲经的时候很少。你现在既然发心学教,弘扬佛法,将来满你师你的愿。我希望你将来要做一个法门的龙象,不要半途而废!”
谛老把我师父的事,说了个大概,又把我也奖许了几句;当然我心里很愧不敢当,因为我是新来乍到的学生,所以大伙同学,都觉得很特别!对我也异样相看!
(四)谛老对我和北方学人的重视
谛老法师,对于教导后学方面,得算煞费苦心!无微不至。处处鼓励学生,处处想造就人材;尤其对北方同学,格外慈悲的很!因为他看到北方佛法很零落,久已想到北方来振兴佛法;但因为言语不通,也碰不巧这种机会,所以总想造就几个北方人材才满愿。因此凡有北方去学教的人,就特别优待,特别亲近。
那时候就我和净玉师是两个北方人,寺里的规矩很紧;但,对我和净玉两个人却很宽容。有放逸失检点的地方,总是很客气,不肯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北方人性直,喜顺不喜逆,有了小小不严的错处,都容纳过去,用人格和面子来感化你,让你自己去改正,养成自爱的心理。同是一样的事,如果是南方同学做错的,那就绝不客气;因为那里所住的同学,完全是南方人,多一个,少一个,根本就不算回事。北方人优待他还去得很少,如果再不特别优待一点的话,那就更没人去了。尤其对我,虽然我岁数较大,却处处受到他老的另眼看待和教导。说到这种地方,真使我们北方人,特别感激!拿我个人来说,当初受到他老那样的宽容重视,慈心成就,真是我的法身父母,慧命导师,直到现在,我想起来,都感激得涕泪交下!
不过那里的功课很紧!一日之中,除上殿过堂之外,就是上课,同学们也没什么工夫去闹事。同时;自从我头一次覆讲大乘止观之后,他们大伙看我一个新去的同学,都能这么用功,于是他们大伙,也为了要争这个面子,都很精进的用起功来。后来讲完大乘止观,又接讲十不二门指要钞,有两个人累的吐血。一位是我们戒期里挂入单引礼的静安法师,他原籍是云南人,累的吐血之后,就告假回南方去了。他和我很好,临走的时候还送我一部圆觉经直解。那人的根性很钝,然而立志向学的心很恳切。他回云南之后,住鸡足山,也是一个很有名的道场。那时候虚云老和尚(现年一百零九岁)在鸡足山,已经把那里的丛林重修建起来,等把规矩整理好了之后,没人继续。当时,虚云老和尚看静安法师很好,就交给他(此是闻人传说。)。后来虚云老和尚又转往福建鼓山,及至广东修南华寺云门寺等。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因为我认为一个人,无论他的根性聪明也罢,愚钝也罢,只要努力向学,都有成功的一天。就怕人一天马里马虎,不肯向学,这样纵有多好的天资聪明,也都没有用!例如静安法师,他不是天资愚钝吗?可是他处处以诚心向学,结果他成功,为人所器重。如果他要不求学的话,谁能瞧的起他呢!
第八章 随谛老到北京
(一)登程与趣剧
一九一八年三月间,谛老法师到北京去讲经,我也随从。
远在一九一五年,袁世凯任总统的时候,派孙毓筠居士,筹备了一个讲经法会,请谛老法师,与月霞老法师,曾到北京讲过一次楞严经。这一次发起讲经的,是由当时交通总长叶恭绰居士,还有铁路督办蒯若木居士。叶总长对佛法出力很大,可以说他是承佛咐嘱,现宰官身,维护佛法的再来人,我一生得他帮助的地方很多,我们最初相识就在北京。这一次他们几个有名望的居士,想研究佛学宏扬佛法,给谛老法师来信,请谛老去讲圆觉经。并且还派徐文蔚(字蔚如)居士亲自南来迎接。谛老本来久已想到北方宏扬佛法,这一次既然有人来请,所以当时也就答应了。
谛老他那年已经六十一岁,照例走的时候,要跟两三个学生,带一个用人。遇到有不舒服的时候,还可以让学生代座。不过选人的时候很难!学校里虽然有很多久住的学生,但是对教义比较好的,而文字不通;也有文字虽好,而教义不通;到时候当然不能代座。谛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适当的人选。
后来,谛老忽然想起,原先在南京办学的时候,有一位仁山法师,也是谛老的旧学生,天资很好,学问也很好,对于教义也很有研究。就给他去信,邀他一块去北京,到上海净土庵聚齐。那时候,仁山法师正在杨州天女寺任住持,接到信的时候,心里很欢喜,马上就来信答应了。
这时观宗寺还住很多学生,大家一听谛老要去北京讲经,差不多都想跟谛老一同去听经,但相反的,却都遭到谛老的拒绝。很多学生去要求,谛老都是这样推托的:
“这一次发起讲经,完全是居士发心。住的时候,不住寺院,住下处,另外包伙食。去的人多了,让人为难,而且吃饭也不便宜。现在,我与仁山法师已经去信邀他,再另外带一个茶房,一共三个人去,你们谁也不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