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会《大乘起信论》与禅宗

杨氏认为,生当末法,人们已不能像佛陀当世诸弟子一样地当世证道。若要解脱轮回,则勤修净土,先求得不退转之境,是最佳途径。“惟有净土横超一门,是至捷至妙之法也”(《与冯甫华书》),他说:

如来设教,万别千差,末法修行,难进易退,有一普度法门,速成不退,直趋佛果者,即念佛往生净土法门也。
(《般若波罗密多会演说》)

更有净土一门,不假勤修,不废俗谛,一念净信,顿抄彼岸,可谓方便中之大方便,直捷中之最直捷矣。(《三身义》)

在他看来,净土一门,法门博大,并不限于钝根之人始能修持。他说﹕

净土一门括尽一切法门,一切法门皆趋净土一
门,此是纯杂无碍,利根上智所行之道也。(《与李澹缘书》)

杨文会不但自己深信净土,而且还“老婆心切”地劝人归向净土。他说:

坐禅一法,只能专修,与劳动之事,两相违背,纵修亦不得力。念佛法门,则时时可行,其得力甚速也。……惟有念佛一门无论作何事业,皆可兼修,且收效最速,一生净土,即登不退地也。(《与吕勉夫书》)

此时学佛法,不能求证道,若求证道,反遭魔障,但须专念弥陀,求生净土,舍报之后,不受轮回。(《与廖迪心书》)

尽管如此,杨文会对日本净土真宗却并不完全认可,且多有驳异。在他看来,日本真宗与净土宗义不合处颇多。

首先,在杨氏看来,夫菩提心为净土正因,古来阐教大士,莫不以佛经为宗,横说竖说,皆不违经旨,而日本真宗却唱言舍菩提心,实为南辕而北其辙也。他说:

佛由菩提心成,犹之饭由米成。今欲吃饭而不准用米,试问可的饭乎?今欲念佛而不准发菩提心,试问可见佛乎?佛者,究竟菩提也;舍菩提心,则无由的佛,犹舍米无由的饭也。(《杂评》)

其次,杨氏认为,考经中佛说云云,平心论之,虽以他力为所信,仍以自力为能信也,而日本真宗纯提他力,完全忽视自力,只述“易行道”,扫除“难行道”,显然与佛陀本意不合,与经意大相违背。他说:

我辈笃信他力,仍不废自力,诸经之公义也。公等单说他力,不许稍涉自力,黑谷之私见也。欲树一家之门庭,废千佛之正轨,吾不知其可也。……贵宗不能合于经义,即此固执之病也。以凡夫情量判如来圣教,远之远矣!

……贵宗以十八愿为宗本,判第十九愿为本意,则佛有违心之语。故取一愿令人专修可也,贬诸愿谓非佛意不可也。(《杂评》)

第三,在他看来,日本的净土真宗之所以“变调”,与中国莲宗判然分二途,关键在于真宗断章取义,对佛经任意废弃。他说:

释迦如来,说法度生,流传经教,普应群机。净土真宗,断章取义,直欲举三藏教典而尽废之,岂不孤负佛恩哉。(《与日本后藤葆真书》)

南条之意,欲将本宗教旨,译布天下万国,美则美矣,而未尽善也。夫所谓断章取义者,果与全经意旨不相违乎?若与全经不相违,则不得谓之断章取义。若相违,则不得谓之释迦教,则谓之黑谷教矣!(《阐教刍言》)

对于日本净土真宗违背经意之举,杨文会大有“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感觉,甚至认为日本佛教之衰始于净土真宗1。为此,他愤而叹言:

颠倒说法至于至极,如师子身中虫,自食师子肉。故知佛法非外人所能破也!(《杂评》)

杨文会之所以如此“苦口婆心”,一则是对佛法的慎重,大有卫护“正法”的意味;二则是站在民族主义的立场上,警惕日本借助佛教对中国的渗透以达到扩张的企图。他说:

杨文会《大乘起信论》与禅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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