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年月,哈尔滨有段顺口溜,说:“哈埠有两多,车多,野鸡多。”
所谓“车多”,是指人力车多;而“野鸡多”,顾名思义也就是从事娼妓业的女子多。
相信很多人并不了解,哈尔滨娼妓业的鼻祖,竟然是“老俄毛”。
这事儿说起来,还要追溯到清光绪二十四年,即公元1898年。彼时,中东铁路正式开工,大批大批的沙俄军政工程技术人员,带着吞并东北,建立“黄色俄罗斯”的梦想,相继涌入哈尔滨。与其结伴而来的,是成百上千的俄国大妹子,这些大妹子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服务她们同胞。从此,娼妓业在哈尔滨遍地开花,呈现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头。
庚子年,即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又有大量所谓的日本技术人员来到哈尔滨,与之而来还有数十名九洲鹿儿岛的年轻女子,主要服务于日、俄两国的工程人员,不接待中国人。日俄战争后,有资料披露,这些女人表面上从事皮肉生意,实则充当间谍,从俄国人那里套取情报。
日俄战争后,属于胜利方的日本自然而然接管了原先属于俄国的全部产业,经过一轮人数清点,发现仅哈尔滨一地就有俄国妓女2600多人。细分之后,才知这里面包括大量会讲俄语的波兰、犹太、拉脱维亚、立陶宛、爱沙尼亚等国的白色人种妓女,因为她们不公开自己的国籍,所以被认为是俄国人。
据一些老哈尔滨回忆,那些外国“大洋马”整天浓妆艳抹的站在街头,叉着腰、叼着烟,叽里咕噜地聊闲天,或倚着墙嗑瓜子儿。
当地人管她们叫“玛达姆”,又因为她们好嗑瓜子,因此又称她们“毛子磕”。有人驻足看她们,她们就会搔首弄姿地把瓜子皮往人身上丢,然后用一口“半碴子”味儿的东北话问人家要不要一块儿磕。如果有人说好,她们立马就往里面拽,不想进去都不行。由于她们人高马大,且又是三五成群,若不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很难拉扯得过她们。真要动手打架,也不见得是她们的对手。
日俄战争以前,每家俄国馆子里保准有几个沙俄或哥萨克流氓负责看场子。日俄战争后,大批沙俄、哥萨克去了天津、青岛等地,看场子的人不够用,于是低价招募当地的“瘪三儿”充当大茶壶或打手,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给“大洋马”干活,自然而然要占便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常常炫耀自己‘蹦子儿’没花,就占了傻‘大毛子’的便宜。岂不知自己也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
1909年,日本人又做了一次统计,发现仅哈尔滨一地,就有差不多25万白种人,其中沙俄残兵8万左右,外侨15万左右,剩余2万则全部是从事娼妓业者。这2万人中,其中有一半患病。日本人劝服大量沙俄残兵归顺,因此日本军队中多了一支白皮肤军队。侨民则统一进行管控。针对那些患病的娼妓业者则粗暴地驱逐。这些人无处可去,只能结伴来到天津,在租界内穷困潦倒地苟活着。
日本人这一举措,直接导致了俄国娼妓业的衰退。奉系做大之后,张作霖又下重拳对残余的俄国妓馆进行了新一轮打击。这成为俄国娼妓业的第二次衰退。
经过几轮折腾,已经为数不多的俄国妓女只能转行,摇身一变成了舞女,她们不仅体力好,舞技好,酒量则更好,一瓶“伏特加”轻轻松松可以放倒两三个中国老爷们儿,而她们却能像喝白开水一样“对瓶吹”。喝完了,接茬跳;跳完了,接茬喝。再能喝的“酒蒙子”在她们面前也只会甘拜下风。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人彻底占领了东北,那些歌舞厅非但没有受到冲击,反倒越开越多,越来越旺,曾经那些跑到天津、青岛等地的俄国女人又相继回到哈尔滨,继续从事老本行。
一直持续到二战结束,那些大大小小的歌舞厅才相继倒闭,一些有门路的老板、舞女相继逃到欧、美、澳等地谋生,没有门路的则随波逐流,命运大都非常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