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教与回族文化的关系

我们做伊斯兰教工作、做回族工作应该知道之下，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也非常的深奥，但是我想尽可能地把主要的观点谈一下。

伊斯兰教与回族文化的关系有两个特点我觉得需要跟大家讲一下。首先要讲一下伊斯兰教形成和回族形成的过程。伊斯兰教传入中国早于回族的形成。伊斯兰教是外国人来到中国后就传入中国了，但是，中国的回族是到了明代才形成，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所以这就带来了中国回族一个非常重大的特点，他不是我们传统民族学理论里面讲到的，民族是从古老的氏族部落逐步分化的基础上形成的。中国回族不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古老的氏族部落。中国的回族是一批一批信任伊斯兰教的外来人在中国落籍以后逐渐形成的。所以我们在历史书上会看到，中国的回族是中国最年轻的一个少数民族，也就是形成最晚的一个民族。它就和他的特点分不开。它作为一个民族还没有形成，伊斯兰文化已经形成了它的文化。这个非常重要。什么意思呢？这就决定了一个重要的特点，伊斯兰文化促成了回族的形成。因为信仰伊斯兰教的这些人集聚在一起，伊斯兰文化是他们共同的文化，从而就推动了回族的形成。因此，伊斯兰文化渗透到了回族的方方面面，成为后来回族文化的核心。

在中国、特别是在云南，你一讲到回族，你避不开伊斯兰文化，因为抽掉了伊斯兰教文化他就不是回族了；在云南一讲伊斯兰文化，你不能不讲到回族，因为伊斯兰文化在云南的载体、主体就是云南的回族。你说其他省还有其他民族，如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在云南的本土民族就只有回族信仰伊斯兰教。所以从云南的角度来讲，伊斯兰文化与回族文化在本质是同构的。

所以我要把今天的题目改成“伊斯兰教与云南的回族”。云南伊斯兰教与伊斯兰教工作，我说伊斯兰教工作范围更广，那些大阿訇、大伊玛目的那些讲经，布教，它也是伊斯兰教工作，那个我就讲不了，所以我讲回族工作。因为它和伊斯兰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这一点我觉得太重要了。它和其他信仰伊斯兰教的民族文化的结构还不一样，比如说像维吾尔族，它在信仰伊斯兰教之前，他作为一个独立民族早就存在了，它已经有了自己民族的独立文化。甚至像维吾尔族的相当一部分，他还曾经信过佛教。就是《西游记》里面的哪些人，很多就是曾经信过佛教的。是后来伊斯兰教文化介入以后它才接受了这个文化。它的这个民族文化就有多样性在里面了。它本身就有了自己的一种民族文化，它又接受伊斯兰教文化，就形成了维吾尔族的民族文化。所以他的本身的民族文化的个性就很浓烈。但是，回族的文化中，回族构成的这些人他本身就是信仰伊斯兰教，他就是承认伊斯兰文化。他进入中国以后，加入进去的文化是什么呢？是汉文化为主体的中国文化。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两讲，伊斯兰教文化促成了回族在中国的形成。伊斯兰文化渗透了回族文化的方方面面。我想这个特征在云南做伊斯兰教工作也好，做民族文化工作也好，一定要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表现在回族人身上，他就是全民信教的一个群体，一个民族。为什么是全民信教，这又和伊斯兰教的传教方式密切相关。就是它的第二个特点。伊斯兰教不是通过布教，宣教来扩大信仰对象。不像我们的耶稣教堂布教。不是说那个牧师在那里讲，听进去了，我就来信这个教。伊斯兰教布教的方式是通过自我的细胞增殖来实现的，是一代传一代的。因此就导致了伊斯兰教文化和回族文化意识的合一性。

这种状况就产生了回族全民信教的这样一个特点，以及产生了回族民众当中普遍存在的教就是族，族就是教的认识。因为我们做理论工作的一听就知道，教和族不是一回事。你不能混淆起来，但是回族普通民众没有这个认识，对于我回族来讲，教就是族，族就是教，这个意识根深蒂固。由于伊斯兰文化与回族文化的这种本质上的同构性，对于今天我们的伊斯兰教工作也好，回族工作也好，带来了很多的麻烦。对于回族自身来讲，也有很多麻烦。因为它把教和族等同起来，因此，它就会把属于民族的东西，或者属于宗教的东西往往就会混在一起，有时候民族个体的一些非宗教性的东西，它又会把它上升到宗教这个角度上来。所以过去引发的很多的冲突和矛盾，多多少少是和这个混淆是有关系的。由于教就是族，族就是教这一种认识根深蒂固，也就带来了今天回族文化现代性不足的重要的文化根源。你只要有人提出应该和现代有点什么转变，有点接轨，他就认为你是对教义不忠了，它混在一起了。所以，这些问题是非常敏感，非常要注意的。我们在在理论上我们认为教就是教，族就是族，这是要分开的。但是我们又不能不去面对普通回民群众的这种认识，他认为教就是族，族就是教。怎么办？我认为这就是我们今天作伊斯兰教工作也好，作回族工作也好，要认真把握、认真去掂量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这个是我要想的伊斯兰文化和回族文化的关系。因为这个讲起来会有很多话要讲。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只能带过了。

云南的伊斯兰教与云南回族

纳麒

云南省社会科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