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教是一种原始的多神崇拜的宗教—崇拜自然现象,崇拜动植物,崇拜图腾和祖先..萨满教起源于原始社会后期的图腾崇拜、 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 生活在远古时代的人们,面对自然带来的灾难与自身的病痛无能为力、惶惶不安时,就会把各种自然物和变化莫测的自然现象, 与人类生活本身联系起来,并赋予它们以主观的意识,对它敬仰和祈求,形成最初的宗教观念,即万物有灵.我国北方的蒙古族、锡伯族等许多民族以及彝族、景颇族、裕固族、藏族等少数民族,都曾经信仰过萨满教.此外,西伯利亚、中亚、西亚、欧洲北部、南亚、北美、南美和非洲的许多民族中也曾存在类似萨满教的原始宗教.萨满教存在时间之长、内容之丰富,是任何人为宗教所不能比拟的.
萨满舞在中国北方俗称”博舞”,是巫师在祭祀、请神、治病等活动中的舞蹈表演,是萨满教中一种常见的宗教仪式.蒙古萨满在跳博舞的时候要穿上包括法裙、铜镜、神帽在内的全套萨满服.博舞仪式分为三个部分:请神、入神和送神. 请神是请求神降临,边舞边唱.入神是神灵降临,附在萨满身体上,为人们排忧解难. 萨满代表神灵回答了人们提出的问题后,醒过来便开始送神.
以蒙古博舞为例,介绍萨满舞以下特点:
一、昏迷术
为了能与神沟通使用了昏迷术.
在博舞这一仪式中,萨满所起的主要作用是作为神在人间的载体和代言人. 这类舞蹈一般由感动神灵、神灵附体、神魔冲突、获得拯救、送神离开以及获得拯救后的狂欢等几个部分组成. 在行博的过程中,由主博来跳整个过程中主要的舞蹈,而辅博和其他人只是在博处于神灵刚刚附体的昏迷状态、需要共同赞美神和狂欢的阶段才会跳舞.不同于其他萨满教文化以女性萨满为主的传统, 博舞大多数是以男性博为主,当然也有部分博的活动是以女性博为主,在蒙语中被称为”渥都干”.
萨满的昏迷多半发生在仪式中的狂舞之后. 激烈狂舞直至倒地,萨满的灵魂飞升或神灵附体才得以实现.博舞的作用在于它能够引导人进入一种超脱的意识境界.舞蹈和声音引导着萨满进入一种迷幻状态,使萨满产生与神交流的幻觉.这是蒙古萨满与神交流的主要形式.蒙古萨满医术的学习或是预言等都是在昏迷或是睡梦中进行的.
可以说在蒙古博舞中,昏迷和幻觉被视为一种可以和神沟通的境界,是身心转变的一个转折.
二、治疗作用
萨满教与其他宗教的一个显着区别就在于它的活动常常与医疗相关.博舞的医疗作用更多体现在由它发展而来的安代舞的治疗作用上.蒙古族安代舞是蒙古族的一种集体舞蹈.传说中的安代舞是作为一种治疗蒙古族妇女类似相思病病症的方法出现的.在蒙古地区的安代大体分为治疗妇女魔鬼附身 (也有认为是患了相思病)的”阿达安代”、治疗妇女不育的”乌如嘎安代”、”驱鬼安代”、”求雨安代”等. 古老安代舞的程序分为准备、赞鞭、劝慰、赞茶、高潮、套房子、结束七个部分. 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除非病人病情很严重, 病人要饮茶,然后跟随起舞. 不论是后期的安代舞还是早期的博舞,在治疗作用上二者是相通的. 人们在舞蹈仪式后互相表达着获得拯救的喜悦心情.在这种热烈欢畅的气氛中,不仅因恐惧、迷惑、过失感等心理因素引起的精神抑郁症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而且跳博舞要活动四肢和关节,这能使血脉通畅,客观上带来了强身健体的效果.
三、凝聚力
实际上,宗教有一个最显着的作用就是为人们提供信仰、聚集人心. 萨满舞作为萨满教的一个重要活动,能够创造一个和谐的祭祀气氛,增强族群的凝聚力. 蒙古博舞融入了自己民族传统的习俗和信仰,能够与参与者血液里继承下来的文化产生共鸣,引起参与者强烈的归属感和民族自豪感.
博舞使蒙古族的信仰和文化深深植入人们的脑海和内心. 族群在祭祀神灵时有组织地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期盼能够通过博舞与神进行沟通,表达自己的愿望与情感. 在这个过程中,族群整体的共同祭拜得以实现,凝聚力在向神的共同祈愿中得以增强. 正如马林诺夫斯基在《文化论》中提到的:”在部落的盛大集会中,共同舞蹈和歌声是审美经验的沟通……都可以把一个团体在强烈情感下团结起来.”
博舞能够使参与者找到信仰和价值观上的共同点,更加强烈地感受自己民族的精神文化,获取的信心和满足感则使整个族群增强了凝聚力和向心力.凝聚力对一个民族至关重要,没有强大的凝聚力,就没有横扫亚欧的蒙古大军.
不管是蒙古博舞还是锡伯族、满族的萨满舞,它们都承载了各自的民族文化,各具特色,却又有共通.它们作为宗教仪式,在漫长的自然主导人类的岁月中,无数次给各自民族的人民带来了希望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