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变法”核心只有一点,什么军功制,废井田都是瞎扯
从初中历史就开始学习到商鞅变法这四个字,高中历史成为主修课之后,这四个字更加重要。大体教科书上面是这样写的:
1,废井田开阡陌
2,重农抑商,奖励耕织
3,统一度量衡
4,实行军功授爵制
5,废除世卿世禄制
6,实行连坐法
7,废分封,行县制
8,燔诗书而明法令
读下来之后,感觉就一个字:好!你想,重农抑商了,粮食就充足了,军功制度了,将士就勇猛了,秦国肯定就强大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吴起是战国时期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到魏国,魏国变得横行天下,秦国根本不堪一击,后来去了楚国,楚国富国强兵,打败老东家魏国。他在魏国和楚国都实行了变法。都是相当成功的。但是为什么商鞅的变法能够流传千古?而吴起变法影响和意义却小得多?
吴起作为一个极为卓越的战略和战术大师,他擅长用兵,难道不知道要囤积粮草?他创立的武卒入选条件极为严苛,而一旦预选却能获得极丰厚的待遇,他手下的兵跟秦国所谓的军功制的兵作战,谁强?从我上学的年代开始,我就一直懵懵懂懂,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在哪里。我曾经用这个问题去问过历史老师,老师给予的所谓标准答案是:因为商鞅变法彻底,而吴起变法、李悝变法等等都不彻底!
那到底什么叫做彻底,什么叫做不彻底?老师故作高深:商鞅把奴隶制生产关系改成了封建地主和农民的生产关系,而吴起没有。我当时摸摸头,好像没明白的样子,但是却不得不装作懂的样子,点点头。因为我知道,我可能难以从老师那里获得答案了。他要给的答案,和我要的答案根本不一样。
其实我想问:什么又叫做奴隶制生产关系,什么又叫做地主和农民生产关系?反正都是员工要听老板的,那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老师一定没有讲明白,他们也似乎不致力于将这个问题彻底的讲明白,我说的是彻底!所以,大体来说上学到的东西都是机械式的,死记硬背的,容易忘记也就在所难免。
后来,我开始明白,历史并不是教科书教的那样。商鞅变法的精髓之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军功,不是废井田开阡陌,不是统一度量衡,最根本的一条——是废分封行县制。
其他所有的条款,跟吴起变法都是大同小异的,大家都重视生产,重视军功,重视部队质量,这些都毫无疑问。但决定了商鞅变法和李悝变法、吴起变法完全不同的历史影响力的那一条是——废分封,行县制。
难道分封制的时候,没有县吗?
有。
那行县制是什么意思?
意思大了去了。分封制的时候,是国王把所有的大权全部交给了分封的诸侯,比如,秦国的祖先本来是给周王养马的,周王后来将秦非子封到西面的地方去做诸侯,这就是分封。秦非子就带着手下的一些人到西面的地方去建立国家,人手不够怎么办?自己招聘。没有钱怎么办?自己赚。没将军,没大臣怎么办?自己找。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秦非子自己在西陲这个地方一手创立的,跟周王几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当然啦,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也会收取相应回报。这块土地上的所有的税收都交给秦非子,这块土地所有人都可以征用,不需要经过周王的许可。周王对于这块地方是全托管的,秦非子只要每年象征性的给周王一些进贡就可以了。这就是分封制,周王对于秦国的掌控力是很低的,从秦国获得的收益也是很小的,大头被封在秦地的诸侯给拿走了。这才是分封制的本质。
周王对于诸侯是分封制,而诸侯对于下面的士大夫同样是分封制的。也就是说秦王手下的大臣们也是分封的,一层一层分下去。这样下来,虽然周王能从秦国获得很少,但秦王从下面的士大夫那里也获得的不多。
吴起是很厉害的,他知道国家存在这样的问题,他发现所有的贵族都是世袭的,老子的爵位儿子会继承,根本不需要劳动,这样的国家怎么会有前进的动力呢?于是他在楚国的变法,针对楚国的贵族进行了改革,要贵族取消世袭。因为有楚王的支持,吴起成功了,但楚王死去的时候,贵族们集体反击,将吴起杀死,吴起所辛苦建立的一切也就这样消失了。
那么商鞅是怎么做的呢?废分封,行县制。县制的意义不在于地方划分,在于地方权力的掌控,从前任命你为县长的时候,县的一切都是你做主,但现在不行了,县长只是国王派过去管理县的一个官吏而已,这个县的所有人,县长、县丞、财政官员、司法官员、行政官员全部都是由国王来指派任命的,县长不能再拿当地赋税的大头,而只是拿国王发的工资。
那么从商鞅之法实行之后,所有贵族都别想再坐吃山空了,因为所有官位都是国王直接指派的。吴起变法也让贵族无法再偷懒,但国王没有能够收回地方上的人事任免权、赋税等等。这些权力才是根本的竞争力。所以尽管吴起和商鞅最终都被旧贵族报复杀死了,但他们对于历史的影响力是绝对不一样的。
吴起在的时候,旧贵族取消世袭,官二代要重新参加竞争才能再次获得爵位,等到吴起死了,他们继续开始世袭,也就好了那么一阵子而已。
而商鞅之法让国家收回了所有地方权力,商鞅活着的时候,贵族们就没有了世袭权力,不仅没有,连官位都要让国君重新任免。官二代想要当官,同样要让国君来任免,没有别的途径。商鞅变法的决定性意义就在于这里,国君已经把地方权力完全收回之后,就再也不肯交还给下面的士大夫了。尽管秦王嬴驷恨透了商鞅,把他杀了,但他体会到了收回权力之后的能力之巨大,从此以后秦国迈入了所谓的高度中央集权时代。
这才是我们想要知道的商鞅变法的“彻底性”,到底彻底在哪里,就彻底在这里!
老师们,我本应该早点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