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草原牧民中,通行婚俗“收继婚”。汉代及其后的匈奴、乌孙、乌桓、鲜卑、突厥等北方民族都实行收继婚制。汉文史料中将这种风俗称为“烝母报嫂”,即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纳父亲的妾室为妻。兄弟死后,可以续娶嫂子或弟媳。收继婚其目的无非有二:一防止家族财富外流;二促使人口增长。即使作为部落的首领或者汗王,也不能例外。
在蒙元时代的文献中,一个贵族有几十个妻子的记载是屡见不鲜的。按照当时的风俗,平民也可以娶有多妻。这是因为成吉思汗曾为此立法:“只要其种类子孙蕃衍,不许有妒忌者”(《黑鞑事略》)意思是只要有利于人口增长,娶多少个老婆,别人都不能妒忌。这个“妒忌”分明有着破坏、衰弱或影响的意思,不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在爱情之中常有的“吃醋”的简单说法。
按传统来说,收继婚对大汗的老婆们来说也应该是一样的,但实际上却因人而异。
成吉思汗有些妃子并没有被收继,比如也遂妃,窝阔台即位后,按照蒙古人的习俗宠幸父亲铁木真遗留下来的妃子,唯独对也遂不敢胡来,并尊为太后,而且,窝阔台是在也遂的训斥下才从酒色的贪恋中醒来,与弟弟托雷等继续开疆扩土。
由此可见,成吉思汗的一些妻子在继任者的照顾下,她们的下半辈子过的也很安宁。当然,被收继的也不在少数,有的还很抢手热门。
比如木哥哈敦,木哥哈敦是被自己的父亲献给成吉思汗的,成吉思汗很宠爱她。在成吉思汗没死时,成吉思汗正妻孛儿贴所生第二子察合台就对亲弟弟窝阔台说:“父亲遗留下的诸母和美妾之中,把这个木哥哈敦给我!”(《史集》第1卷,汉译本页245页),但是窝阔台也早已盯上了木哥哈敦,成吉思汗死后,曾经大方邀请哥哥察合台一起强暴乃马真(窝阔台的皇妃,贵由汗的生母)的窝阔台向察合台表示除了木哥哈敦,其他庶母随便察合台挑选。
窝阔台即位,木哥哈敦被窝阔台收为第五个皇后,并深得其信任。窝阔台比父亲铁木真更爱这位小妈,窝阔台有许多皇后和六十个妃子,而他爱木哥哈敦超过所有的妻妾。虽然木哥哈敦没有生育子女,但是她的最终地位超过了生育诸子包括长子贵由汗的乃马真(乃马真有记载是第六皇后)。1241年11月窝阔台死后一度由木哥哈敦发号施令,可惜她很快就病逝了。她死后才由乃马真后掌权。
收继婚,被执行得如此不同,主要在于个人私欲和中原汉文化对蒙古传统婚俗观念的双重冲击。
元代汉人官吏常常上书要求要求蒙古人禁止收继婚,其中最有名的一句话是这样的:“蒙古乃国家本族,宜教之以礼,而犹循本俗,不行三年之丧,又收继庶母、叔婶、兄嫂,恐贻笑后世,必宜改革,绳以礼法。”意思是,不学礼又施行收继婚,这会让后人笑话的,因此改革是必须的。这是公元1355年,蒙古大斡耳朵儒学教授郑咺对此的上书建言。
但是,终蒙元一朝,未全面废止收继婚,北方民族直到满清入关后才推出对收继婚的明确禁令。